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永遇乐 寿族兄正月初六,与定光佛同日生 宋 · 无名氏
 押词韵第十八部
颂才过,梅妆方试,六秀蓂荚。
恰是今朝,白花岩里,一佛生时节。
前身再现,金城熟,千岁莲花重发。
更一念、善根常在,作个在家菩萨
活饥好事,造桥阴骘,乐施常开金穴。
瑶籍儿孙,玉京夫妇,庆聚神仙窟(阁中姓蓝,子舍赵氏。)
从今生旦,三千纪算,常对昙华优钵。
华严会,彩箱庆满僧宝骨。
冯捐大夫助上元斋词三首 其一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三十五
伏以大道垂文。泽周存殁。
天尊演化。恩及幽冥。
广敷九等之科。以拯重冥之苦。
敢持哀恳。仰叩元关。
今月二十六日。亡妣陇西郡陇西郡太夫人李氏忌辰。
诣玉局灵坛。因上元胜会。
同修香供。用祷福祥。
伏愿亡妣鍊景朱陵。栖神元圃。
悟恬澹希夷之道。契长生永劫之真。
元会无为。克臻妙果。
初谒景灵宫崇宁二年四月二十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三、《宋大诏令集》卷二一六
门下:朕弟及承祧,君临御极。
永泰甫成于陵邑,钦仪遽燎于容衣。
荐罹艰棘,久宅亮闇。
恭默思治四年于兹。
赖帝降康,俾从时乂。
星纬循度,海隅向风。
万民兴悦豫之怀。
百谷应丰穰之望。
既得神天之佑助,实由祖考之燕宁。
迨此免忧,始获祗见。
对威灵于原庙,躬致齐诚;
按仙圣于真祠,诞膺景贶
其敷大号,以赉多方。
可肆赦天下。
云云。
于戏!
敛福锡民,将庆备成之熙事;
好生育物,广敷昭格之惠心。
咨尔黎元,体予至意。
郑珏任圜中书侍郎 后唐 · 后唐明宗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六
欲运阴阳。
贤者谅资于筹画。
将烹鼎饪。
哲王取喻于盐梅。
是知心恬淡则燮理无差。
平正则调和靡慝。
王者以二仪为法。
百度是贞。
将施理国之规。
必慎代天之任。
其有镇时望重。
济物才高。
或早推房杜之风。
或暗合孙吴之略。
咸膺妙选。
适副旁求。
光禄大夫太子宾客上柱国荥阳郡开国侯食邑一千户郑珏
礼乐成家。
钧台接武。
圭璧耀无瑕之彩。
咸韶奏希代之音。
雅度不群。
贞规拔俗。
为缙绅之楷范。
文学之宗师。
历践华资。
尝居重任。
舒卷罔渝于古道。
坦夷不易于冲襟。
允谓正人。
实符休运。
正议大夫工部尚书上柱国乐安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任圜
元继代。
簪组传芳。
蕴穰苴文武之才。
抱季子纵横之略。
早参戎幕。
既备展于良谋。
尹京
广敷于善政。
李牧防虞之术。
萧何馈运之劳。
安北边而显赖殊功。
西蜀而固资婉画。
康延孝忽从剑阁
欲袭锦川。
统戎至及于三千。
破贼将踰于万数。
奸凶尽戮。
邛蜀再宁。
静十道之妖氛。
息三川之生聚。
远提锐旅。
来赴上京
适当纂绍之初。
尤验忠贞之节。
而郁于人望。
协彼佥谐。
宜膺并命之荣。
允谓当仁之选。
或升书殿。
或掌国租。
冀伸致主之嘉猷。
别展富民之茂绩。
于戏。
位尊百辟。
职总万机。
公忠则庶政惟和
便辟则彝伦攸斁。
慎宜九德。
勉阜群生。
中书侍郎刑部尚书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金紫光禄大夫中书侍郎工部尚书平章事判三司
临海尼如奉求僧疏觉无象族人。) 南宋 · 释居简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五、《北涧集》卷九
毗耶室内横机,在家菩萨
娑竭宫中奋辩,学佛威仪。
是真出家,决定成佛。
四十年此心如铁,犹在半途;
刹那间一篑成功,不妨全节。
奇石山磨崖记 北汉 · 巩伯埙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
获鹿自汉以来。号称名邑。
邑西北奥。有含滋吐润。
浓翠如匀。不险不夷。
独秀而野。按之图经。
实所谓奇石山也。环邑皆山。
而山之大者。青嶂碧巘。
云岫烟岚。峨峨万謺。
一带屏列。而危巅峻岭。
又且连亘重复。有弗绝者。
宜睥睨此山。迤逦而不足道。
然境胜地灵。特为逸人高士所爱。
固异乎他山也。里人好事者曹人刘清
于山之阿穴石为二洞。命其名曰纯阳曰修真。
道者居焉。洞之顶有地爽垲。
坦然如砥平。广袤百步。
冠褐之侣。因议其所以。
起建三清殿。以崇奉高真。
其徒五六人。与夫掌化缘者。
分遣四方。未几。
邑境邻封。人皆辐辏。
信心喜施。财无所惜。
而富者车载。贫者肩担。
沓沓而来。惟恐其后。
由是鸠材僝工。阅数月告成。
巍然突兀。屹立于上。
众所钦戴也。顾不伟与。
初于殿庑下其无草木如屺。道众手植数树。
力于栽培。柔枝弱干。
今渐扶疏。掩映绿阴。
颇增气象。然则殿之建也。
岂徒示甍桷之壮丽。赭垩之藻饰。
以为众人观美哉。盖使之登其庭。
瞻仰绘像。而咸起好善之心焉。
先是殿之始基也。其种种灵迹。
所以信于人者。固难以缕陈而悉数之。
试槩举其略以表希异。游民有张氏者。
乃富农也。数株方茂。
许施其一。以为之材。
后靳吝。竟不副所愿。
化缘渠长欲以钱易之。亦不肯售。
越三日。急电迅雷。
骇人耳目。大风飘屋。
雨霔如倾。轰然霹雳。
不知其所从来。拔张氏所许树。
瞢去枝条。其家惊惶。
遽载而施焉。洎涓日之良。
役夫以构。则适当务农之时。
从事东作者。顷刻弗得息。
欲借人以助役。至是辞以无暇。
道众彷徨四顾。茫然失措者久之。
方虑胜缘艰阻。不旋踵浓云布野。
雨亦随降。而执耕布种者不能趋田亩。
于是竭蹶以赴期会。人遂云集。
隆栋巨梁。成于肇造。
既构则天乃开霁。变化之道。
孰能测究哉。工作之兴也。
先于南坡下取土。以供其用。
人之登跻疲劳。方苦其难。
忽有一褒衣老叟谓其人曰。此山之鞍。
其上有土甚广。何必远去。
以空困尔力。遂以杖指示。
叟导而前。乃至其所。
斸去芜根。果得厚壤。
十数步内。亦无拳石。
盖惟土功之大。自起址以至于涂塈圬墁。
因是取足。力不乏而倍。
以省蔂梩之役。美哉斯事也。
道众欣然。共延于座。
方烹茗以谢其意。俄失所在。
众皆奇之。法师庞居仁子安。
以道行住持。率其徒成此善缘。
躬自董功。劳且不惮。
至诚所动。有感必通。
是故始于缮营。则有赖人为。
及其毕事。则致获神助。
其于真荃正教。又能宣扬之。
而通元究微。深造本原。
细绎冲科。广敷大范。
而以之开悟众人。而使趋向也。
一炉香火。安寘清坛。
幡盖具陈。花灯间列。
吟咏祝。执幡行道。
而持诵之力。垂惠一方。
期于无天灾。无物疠。
雨旸时叙。五谷丰穰。
俾人人多种福田。而咸集寿域。
顾岂小补哉。盖余曩时与庞为学校友。
县令王公都官亦有同年契。因殿之落成也。
欲刊诸崖石而纪之。以垂永远。
来请余记。义不得辞。
余昔为布衣时。长邑庠者殆数岁矣。
每因暇日。历览此山之胜。
故余喜道其事。而为之文也。
有事明堂御札嘉定十四年 南宋 · 宋宁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八、《宋会要辑稿》礼二四之一一○(第一册第九五四页)、《群书考索》前集卷二八
朕纂履鸿基,恪膺骏命。
合祭天地,肆严三岁之彝;
并侑祖宗,尤重九筵之礼。
肇精禋于皇祖,垂钜典于后昆。
圜丘路寝,制名稍殊;
而紫坛清庙,报本则一。
载惟凉菲,端贶临,百谷屡丰,庶證叶叙。
齐鲁首陶于王化,舆地来归;
荆淮尽埽于胡尘,只轮弗返。
人心底定,国势渐尊。
顾列圣积累之所臻,岂一己图回之能致?
乃卜季商之吉,聿臻大飨之仪。
以殚昭答之诚,以广敷锡之庆。
用孚群听,肃戒先期。
朕以今年九月有事于明堂。
咨尔攸司,各扬乃职,相予肆祀,毋或不恭。
道节度使等举部内官吏有才识优长德行尤异者赴京诏乾德五年三月乙巳 五代至宋初 · 宋太祖
 出处:全宋文卷五、《宋会要辑稿》选举二七之一(第五册第四六六二页)
咨于列岳,唐尧旧章;
责在诸侯,姬周故事。
近诏有位,各举所知,将广敷求,宜询牧伯。
其令诸道于部内官吏中有才识优长、德行尤异者,节度使、留后、观察使各举二人,防禦团练使刺史各举一人赴京,朕当躬自咨询,以观器业。
勉思进善,用副朕怀。
鉴上人通内外学遍游访方晚栖旧隐年来示疾遂不出山牡丹四窠见寄因成三绝句以谢 其三 宋 · 刘才邵
七言绝句 押麻韵
学道何妨只在家,谩栽花草记年华。
个中本自无荣悴,浮世何曾似落花(自注:昔人有在家菩萨之语。)
太宗谥册文天禧元年正月十日 北宋 · 王钦若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一、《宋会要辑稿》礼五八之二八(第二册第一六二五页)、《宋大诏令集》卷一四○、《太常因革礼》卷九○
臣闻有秩之祏,申锡无疆;
允文之功,克昌厥后。
矧惟丕烈,诞降景灵。
对越皇天,茂昭于道荫;
肆于累叶,克集于神休。
仰膺妙用之仁,敢怠显承之志。
伏惟太宗至仁应道神功圣德文武大明广孝皇帝,二仪宅粹,五纬储精,德宇渊明,威霆震叠。
黎民于变,播陶唐惟大之功;
五典克从,秉虞舜慎徽之道。
惠和虽洽,英武涣扬。
拯汾晋之民,方隅底定;
吴越之款,天下同文。
爰偃节以建櫜,每临轩而旰食。
缀觉立制,昭式于典章;
类帝禋宗,发辉于礼乐。
登庸亮直,体象清明
报降有融,尚抑封崇之事
仪形是式,诞彰遹骏之声。
宣哲贻谋,积仁垂庆。
俾臣冲眇,获奉宗祧。
仰承燕翼之私,日励躬勤之志。
绍承景贶,保集大和。
四气凝祥,嘉生茂育;
百工献颂,毖祀交修。
荷上帝之鉴观,感高真之昭格。
睟容钦觌,谆诲亲闻。
谕宝胄之庞鸿,悟洪基之邃远。
广敷纯锡,遐被群生。
载惟永世之祥,实赖在天之庆。
方严陟配,合荐鸿名。
茂宣锡羡之祥,用极寅威之至。
谨奉玉册、玉宝,增上尊谥曰「太宗至仁应道神功圣德文武睿烈大明广孝皇帝」。
恭惟神超紫表,化炳几先。
混六合而一统,恢大宝于亿年。
踰绳越契,际地浃天。
仰妙道之行矣,实无象以名焉。
增崇圣绪,永祚仙源
王丞相钦若讲法华经题 北宋 · 释遵式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天竺别集》卷下
将释《妙法莲华经》大章分二:初总消题目,次别释经文。
题目乃标尽一经,文相乃广敷题旨。
故知若了首唱,则自可识下文。
此题法喻双标,通别共立,今且先陈妙法,次解莲华。
妙即褒叹之辞,法即权实之法。
良由法性清净,权实虚融,卷舒于不二之场,消息于说三之域。
三草二木,咸沾一雨之滋;
七善五乘,等受大车之赐。
功高诸部,化毕一期。
然后发众生宿植之因,显如来久成之果。
本迹深绝,故立妙名。
所言权实法者,权谓诸法,即是百界三千;
实即诸法,咸中无非实相。
今且就事分别,略有三种权实之法。
言三种者,一者佛法权实,二者众生法权实,三者心法权实。
佛法乃让果人极證,高绝难窥。
众生乃境界实繁,渺瀰安测?
心法则刹那一念,现前可观。
今就心法论权实者,即现今对境介,示心生,十法界顿圆,千性相具足,不从缘有,不自修成。
性自空中,三谛融绝,以千性相,名之为权。
权即空中,名之为实。
所言一念具十界千法者,谓佛法界、菩萨法界、缘觉法界、声闻法界、天法界、人法界、修罗法界、畜生法界、饿鬼法界、地狱法界。
一一法界,有依有正,有法有人,皆具千性相,体力所成,界界互含。
乃千性相,因果具足。
假实依正,净秽交参,生佛色心,体相纷杂。
炳若鉴分于万象,皎如海印于森罗。
极三际而不穷,包十方而无外
《华严疏》云:「一即一切,因果历然;
一切即一,咸同无性」。
十方刹海,自他不隔于毫端;
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
故《净名》芥子,能吞四海之横流;
《华严》微尘,实具大千之经卷。
一念无念,杳尔难寻;
一心诸心,自然圆备。
法性法尔,非情所知;
三谛性名,非言可述。
问:「一念至促,诸法至多,为心与法俱,为心将法异」?
答:「心与诸法,不可思量。
心与诸法非俱,心与诸法非俱。
俱即如囊贮物,异即似体生疣。
须知即法,论心是法,无前无后,非纵非横。
茍其不然,何名心妙」。
问:「前云佛法高绝难窥,及乎置佛论心,何以却论佛界」?
答:「前之正论极果,所以推高。
今是克示心因,性具佛界。
良以果隔难显,因通易知,故约一念心因,圆具十法界法」。
问:「佛界与佛性之名,有何同异」?
答:「此则一往,似有通别。
佛性乃圆通十界,佛界乃局在一方。
还须界界互通,方为穷理尽性」。
问:「佛性理通十界,地狱三途,云何名佛性耶」?
答:「天台所谈佛性,与诸家不同。
诸家多说一理真如,名为佛性。
天台圆谈十界,生佛互融,若实若权,同居一念。
一念无念,即了因佛性;
具一切法,即缘因佛性;
非空非有,即正因佛性。
是即一念生法,即空、假、中。
在理名三因,在果名三德,圆妙深绝,不可思议,名心法妙也」。
上来略谈「妙法」两字,其次欲解「莲华」,文义稍长,此日台旆临筵,恐烦尊听。
示方机宜夷吾 宋 · 释宗杲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三五、《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二三
祖师云:「心地随时说,菩提亦只宁。
事理俱无碍,当生即不生」。
欲知此个道理,但将平昔坐禅处得底、看经教处得底、语录上记得底、宗师口头言下领览得底,一时扫向他方世界,却缓缓地子细看他。
德山何故见僧入门便棒,临济何故见僧入门便喝,若识二大老用处,则于日用触境逢缘处,不作世谛流布,亦不作佛法理论。
既不著此二边,须知自有一条活路。
不见临济一日侍立德山,德山良久蓦回顾云:「老汉今日困」。
临济:「这老汉寐语作甚么」?
德山拟拈拄杖要打,临济便掀倒禅床。
尔看他了事汉,等闲蓦路相逢,自然各各有出身之路。
后来云峰悦禅师:「此二员作家,一拶一捺,略露风规,大似把手上高山」。
虽然如是,未免旁观者丑。
且道谁是旁观者,良久喝一喝?
妙喜所见,云峰亦未免和泥合水,好与这两个老汉一状领过,一坑埋却,且道过在甚么处!
夷吾居士夙植德本,信得此段大事因缘,及虽在尘劳中,能自省察,虽未得一刀两段直下,坐断报化佛头,然却自有个信入处,如虎生三日气已食牛,欲行千里一步为初。
最初一步已进得不错,直须扩而充之,决定知得三世诸佛败阙处,六代祖师败阙处,妙喜败阙处。
然后打开自己库藏,运出自己家财,拯济一切,岂非在家菩萨之用心哉!
勉之勉之。
护法论 北宋 · 张商英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三○
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以仁义忠信为道耶,则孔子固有仁义忠信矣;
以长生久视为道耶,则曰「夕死可矣」,是果求闻何道哉?
岂非大觉慈尊识心见性无上菩提之道也?
不然,则列子何以谓「孔子曰:『丘闻西方有大圣人,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荡荡乎,民无能名焉』」?
列子孔子者也,而遽述此说,信不诬矣。
孔子,圣人也,尚尊其道。
而今之学孔子者,未读百十卷之书,先以排佛为急务者,何也?
岂独孔子尊其道哉,至于上下神祇,无不宗奉。
矧兹凡夫,辄恣毁斥,自昧己灵,可不哀欤!
韩愈曰:「夫为史者,不有人祸,则有天刑,岂可不畏惧而轻为之哉」!
盖为史者采摭人之实迹,尚有刑祸,况无故轻薄,以毁大圣人哉?
且兹人也,无量劫来,沈沦诸趣,乘少善力,而得此身,寿夭特未定也,纵及耳顺、从心之年,亦暂寄人间耳。
以善根微劣,不能亲炙究竟其道,须臾老之将至
虚生浪死之人,自可悲痛;
何暇更纵无明业识,造端倡始,诱引后世阐提之党,背觉合尘,同入恶道?
罪萃厥身,可不慎哉!
且佛何求于世,但以慈悲广大,愿力深重,哀见一切众生,往来六道,受种种苦,无有已时。
故从兜率天宫,示现净饭国王之家,为第一太子,道德文武,端严殊特,于圣人中,而所未有。
于弱冠之年,弃金轮宝位,出家修道,成等正觉,为天人师
随机演说三乘五教,末后以正法眼藏涅槃妙心,付嘱摩诃迦叶,为教外别传,更相传授,接上根辈。
故我本朝太宗皇帝之序《金刚般若》也,则曰:「叹不修之业薄,伤强执之愚迷,非下士之所知,岂浅识之能究」。
大哉圣人之言,深可信服。
一从佛法东播之后,大藏教乘,无处不有,故余尝谓欲排其教,则当尽读其书,深求其理,摭其不合吾儒者,与学佛之尤者折疑辨惑,而后排之可也。
今不通其理而妄排之,则是斥鴳笑鹍鹏,朝菌轻松耳。
欧阳修曰「佛者善施无验不实之事」,盖亦未之思耳。
尝原人之造妄者,岂其心哉?
诚以赒急饥寒,茍免患难而已,佛者舍其至贵极富,为道忘身,非饥寒之急?
无患难可免,其施妄也,何所图哉?
若以造妄垂裕其徒,凡夫尚知「我躬不阅,遑恤我后」,而佛岂不知耶?
古今世人,有稍挟欺绐者,必为众人所弃,况有识之贤者乎?
若使佛有纤毫妄心,则安能俾其佛教,绵亘千古,周匝十方,天龙神鬼无不倾心,菩萨罗汉更相弘化
试此论之,有诈妄心者,求信于卑凡下愚,尚不可得,况能摄伏于具神通之圣人哉?
经云:「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诳语者」。
又云「诸佛如来无妄语者」。
信哉斯言,明如皎日!
孟子曰:「诵尧之言,行尧之行,是尧而已矣」。
余则曰:「诵佛之言,行佛之行,是佛而已矣,何慊乎哉」!
佛祖修行,入道蹊径,其捷如此,而人反以为难,深可闵悼。
撮其枢要,戒、定、慧而已。
若能持戒,决定不落三涂;
若能定力,决定功超六欲;
若能定慧圆明,则达佛知见,入大乘位矣,何难之有哉?
《诗》云:「德輶如毛,民鲜克学之」。
其是之谓乎!
韩愈大颠论议,往复数千言,卒为大颠一问曰:「公自揣量学问知识,能如晋之佛图澄乎?
能如姚秦罗什乎?
能如萧梁之宝志乎」?
曰:「吾于斯人,则不如矣」。
大颠曰:「公不如彼明矣。
而彼之所从事者,子以为非,何也」?
不能加答,其天下之公言乎!
佛岂妨人世务哉?
《金刚般若》云:「是故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
《维摩经偈》云:「经书咒禁术,工巧诸伎艺。
尽现行此事,饶益诸群生」。
《法华经》云:「资生业等,皆顺正法」。
傅大士、庞道元岂无妻子哉?
若也身处尘劳,心常清净,则便能转识为智。
犹如握土成金,一切烦恼,皆是菩提,一切世法,无非佛法。
若能如是,则为在家菩萨、了事凡夫矣,岂不伟哉?
欧阳修曰「佛为中国大患」,何言之甚欤,岂不尔思!
凡有害于人者,奚不为人所厌而天诛哉?
安能深根固蒂于天下也?
桀、纣为中国天子,害迹一彰,而天下后世共怨之。
况佛远方上古之人也,但载空言,传于此土,人天向化,若偃风之草,茍非大善大慧,大利益,大因缘,以感格人天之心者,畴克尔耶?
「一切重罪,皆可忏悔;
谤佛法罪,不可忏悔」。
诚哉是言也!
谤佛法则是自昧其心耳,其心自昧,则犹破瓦不复完,灰烬不重木矣,可忏悔哉?
佛言「唯有流通佛法,是报佛恩」。
今之浮图,虽千百中无一能髣髴古人者,岂佛法之罪也,其人之罪。
虽然如是,礼非玉帛而不表,乐非钟鼓而不传,非藉其徒,以守其法,则佛法殆将泯绝无闻矣,续佛寿命何赖焉?
滥其形服者,诛之自有鬼神矣,警之自有果报矣,威之自有刑宪矣,律之自有规矩矣,吾辈何与焉?
然则是言也,余至于此,卒存二说。
苏子瞻尝谓余曰:「释氏之徒,诸佛教法所系,不可以庶俗待之。
或有事至庭下,则吾徒当以付嘱流通为念,与之阔略可也」。
曾逢原作郡时,释氏有讼者,阅实其罪,必罚无赦,或有勉之者,则曰:「佛法委在国王大臣,若不罚一戒百,则恶者滋多。
当今之世,欲整齐之,舍我辈其谁乎」?
余考二公之言,则逢原所得多矣。
其有不善者,诚可恶也,岂不念皇恩度牒,不与征役者,人主之惠哉?
岂不念古语有云「一子出家,九族生天」哉?
岂不念辞亲弃俗当为何事哉?
岂不念光阴易往而道业难成哉?
岂不念道眼未明而四恩难报哉?
岂不念行业不修而滥膺恭敬哉?
岂不念道非我而谁哉?
岂不念正法将坠而魔法增炽哉?
盖昔无著遇文殊时,已有凡圣同居、龙蛇混杂之说,况今去圣逾远,求其纯一也,不亦难乎?
然念大法所寄,譬犹披沙拣金,裒石攻玉,纵于十斛之沙得粒金,一山之石得寸玉,尚可以为世珍宝也。
非特学佛之徒为然。
孔子之时,已分君子儒、小人儒矣,况兹后世服儒服者,岂皆孔、孟、颜、闵者哉?
虽曰学者求为君子,安能保其皆为君子耶
历观自古巨盗奸臣,强叛猾逆,率多高才博学之士,岂先王圣教之罪欤?
岂经史之不善欤?
由此喻之,末法像教之僧,败群不律者,势所未免也。
韩愈曰:「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后汉时流入中国,上古未曾有也。
黄帝已下、文武已上,举皆不下百岁,后世事佛渐谨,年代尤促」。
陋哉,之自欺也!
岂不闻孟子曰:「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东夷之人也。
文王生于岐周,卒于毕,西夷之人也」。
舜与文王,皆圣人也,为法于天下后世,安可夷其人、废其法乎?
况佛以净饭国王,为南赡部洲之中,而非夷也。
若以上古未尝有而不可行,则蚩尤、瞽瞍生于上古,周公、仲尼生于后世,岂可舍衰周之圣贤,而取上古之凶顽哉?
而又上古野处穴居,茹毛饮血,而上下宇、钻燧改火之法起于后世者,皆不足用也。
若谓上古寿考,而后世事佛渐谨,而年代尤促者,窃铃掩耳之论也。
岂不知外丙二年仲壬四年之事乎?
岂不知孔鲤、颜渊、冉伯牛之夭乎?
又《书·无逸》曰:「自时厥后,亦罔或克寿,或十年,或七八年,或五六年,或四三年」。
彼时此方未闻佛法之名
自汉明佛法至此之后,二祖大师百单七岁,安国师百二十八岁,赵州和尚七百二十甲子,岂佛法之咎也?
又曰「如彼言可凭,则臣家族合至灰灭」,此亦自蔽之甚也。
佛者大慈大悲,大喜大舍自他无间,冤亲等观。
如提婆达多,种种侵害于佛,而终怜之,受记作佛。
而后世若求喜怒祸福以为灵,则是邀祭祀之小小鬼神矣,安得谓之大慈悲之父乎?
世间度量之人,尚能遇物有容,犯而不校,况心包太虚、量廓沙界之圣人哉?
信与不信,何加损焉!
佛者如大医王,善施法药,有疾者信而服之,其疾必瘳;
其不信者,盖自弃耳,岂医王之咎哉!
夏虫不可语冰霜,井蛙不可语东海,吾于韩愈见之矣。
若谓事佛促寿,则毁佛者合当永寿,后世之人,排佛者故多矣。
士庶不足道也,如唐武宗会昌五年八月下旬废教,至六年三月初,才及半年而崩者,此又何也?
唐李白、杜甫、卢仝、李翱之辈,韩愈亦自知其不及矣,然诸子亦未尝排佛,亦不失高名也。
众人之情,莫不好同而恶异,是此而非彼。
且世之所悦者,纷华适意之事,释之所习者,简静息心之法,此其所以相违于世也。
诸有智者,当察其理之所胜,道之所在,又安可不原彼此之是非乎?
林下之人,食息禅燕,所守规模,皆佛祖法式,古今依而行之,举皆證圣成道,每见讥于世者,不合俗流故也。
佛之为法,甚公而至广,又岂止缁衣祝发者得私为哉?
故唐相裴公美序《华严法界观》云:「世尊初成正觉,叹曰:『奇哉一切众生,具有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著,而不證得』。
于是称法界性,说《华严经》,佛之随机接引,故多开遮权变,不可执一求也」。
欧阳永叔曰:「无佛之世,诗书雅颂之声,其民蒙福如此」。
永叔好同恶异之心,是则是矣,然不能通方远虑,何其隘哉!
若必以结绳之政施之于今,可乎?
殊不知天下之理,物希则贵。
若使世人举皆为儒,则孰不期荣?
孰不谋禄?
期谋者众,则争竞起;
争竞起,则妒忌生;
妒忌生,则褒贬胜;
褒贬胜,则雠怨作;
雠怨作,则挤陷多;
挤陷多,则不肖之心无所不至矣。
不肖之心无所不至,则为儒亦不足为贵矣。
非特儒者为不足贵也,士风如此,则求天下之治也亦难矣。
佛以其法,付嘱国王大臣,不敢自专也,欲使其后世之徒,无威势以自尊,隆道德以为尊,无爵禄以自活,依教法以求活。
乞食于众者,使其折伏憍慢,下心于一切众生。
又《维摩经》:「佛令迦叶前往问疾,迦叶忆念昔于贫里,而行乞食时,维摩诘来谓我言:『唯大迦叶,有慈悲心,而不能普舍豪富,从贫乞也』」。
肇法师注云:「迦叶以贫人,昔不植福,故生贫里。
若今不积善,后复弥甚。
慜其长苦故,多就乞食」。
又曰:「见来求者,为善师想」。
什法师注云:「本无施意,因彼来求,发我施心,则为我师,故为善师想也」。
不畜妻子者,使其事简累轻,道业易成也;
易其形服者,使其远离尘垢,而时以自警也。
惜乎窃食其门者,志愿衰劣,不能企及古人,良可叹也。
且导民善世,莫盛乎教;
穷理尽性,莫极乎道。
彼依教行道,求至乎涅槃者,以此报恩德,以此资君亲,不亦至乎?
故后世圣君,为之建寺宇,置田园,不忘付嘱,使其安心行道,随方设化,名出四民之外,身处六和之中。
其戒净,则福荫人天;
其心真,则道同佛祖。
原其所自之,皆吾君之赐也。
茍能以禅律精修,于天地无愧,表率一切众生,小则迁善远罪,大则悟心證圣,上助无为之化,密资难报之,则不谬为如来弟子矣。
茍违佛祖之戒,滥膺素餐,罪岂无归乎!
上世虽有三武之君,以徇邪恶下臣之请,锐意剪除,既废之后,随而兴。
犹霜风之肃物也,亦暂时矣。
后有之譬,欲尽歼草木者,能使后无则可矣;
茍知后有,则何苦自当其恶,而彰彼为善也,于己何益哉?
余尝观察其徒,中间有辞荣舍富者,俊爽聪明者,彼亦不知富贵可乐,春色可喜,肥鲜之甘,车服之美,而甘心于幽深阒寂之处,藜羹韦布,仅免饥寒,纵未能大达其道,是必渐有所自得者欤。
议者深嫉其徒不耕而食,亦人知其一,而莫知其他也。
岂不详观通都大邑,不耕而食者十居七八。
以至山林江海之上,草窃奸宄;
市廛邸店之下,娼优厮役;
僻源邪径之间,欺公负贩;
神祠庙宇之中,师童巫祀者皆然也,何独至于守护心城者而厌之哉?
今户籍之民,自犁锄者,其亦几何?
释氏有刀耕火种者,栽植林木者,灌溉蔬果者,服田力穑者矣。
岂独今也,如古之地藏禅师,每自耕田,尝有语云:「诸方说禅浩浩地,争如我这里种田博饭吃」。
百丈惟政禅师命大众开田,曰:「大众为老僧开田,老僧为大众说大法义」。
大智禅师曰:「一日不作,一日不食」。
沩山仰山曰:「子今作得个什么事」?
仰山曰:「锄得一片地,种得一畬」。
沩山曰:「子可谓不虚过时光」。
断际禅师每集大众栽松洞山聪禅师常手植金刚岭松,故今丛林普请之风尚存焉。
释氏虽众,而各止一身,一粥一饭,补破遮寒,而其所费亦寡矣。
且其既受国恩,绍隆三宝,而欲复使之为农,可乎?
况其田园随例常赋之外,复有院额科敷、官客往来,种种供给,岁之所出,犹于编民之多也。
其于公私,何损之有!
余尝疾今官有劝农之虚名,而挟抑农之实患。
且世之利用,茍有益者,不劝而人自趋矣。
今背公营私者,侵渔不已,或夺其时,作不急之务,是抑之也,何劝之有?
今游惰者十常七八,耕者十止二三。
耕者虽少,若使常稔,则菽粟亦如水火矣。
近岁或旱或潦,无岁无之,四方之稼,秀而不实者,岁常二三,甚者过半,亦岂为耕者少而粮不足哉?
老子曰:「我无为而民自富」。
茍无以致和气而召丰年,虽多耕而奚以为?
岁之丰凶,系乎世数,意其天理亦自有准量与。
常丰,谷贱,耕者少,此灼然之理。
僧者,佛祖所自出也,有苦行者,有密行者,各人有三昧,随分守常德,孜孜于戒律,念念在定慧。
舍人之所难舍,能行人之所不能行,外富贵若浮云,视色声如谷响,求道则期大悟而后已,惠物则念众生而不忘。
今厌僧者,其厌佛祖乎。
佛以持戒当行孝,不杀不盗,不淫不妄,不茹荤酒,以此自利利他,则仁及含灵耳,又岂现世父母哉?
盖念一切众生,无量劫来皆曾为己父母宗亲,故等之以慈,而举期解脱,以此为孝,不亦优乎?
且聪明不能敌业,富贵岂免轮回?
铜山奚补于馁亡,金穴靡闻于长守。
余忝高甲之第,仕至圣朝宰相,其于世俗名利何慊乎哉!
拳拳系念于此者,为其有自得于无穷之乐也。
重念人生幻化,不啻浮泡之起灭。
于兹五蕴完全之时,而不闻道,可不惜哉!
若世间更有妙道,可以印吾自肯之心,过真如、涅槃者,吾岂不能舍此而趋彼
恶贫欲富,畏死欣生,饮食男女,田园货殖之事,人皆知之,君子不贵也,所贵也者,无上妙道也。
或谓余曰:僧者毁形遁世之人,而子助之何多哉」?
余曰:余所存诚者,佛祖遗风矣,岂恤乎他哉?
子岂不闻孟子言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
孰谓巾发而娶者,必为孝子贤人?
今世俗之间,博弈饮酒,好勇斗狠,以危父母者,比比皆是也,又安相形而不论心哉?
前辈有作《无佛论》者,何自蔽之甚也!
今夫日月星辰,雷霆风雨,昭昭然在人耳目,岂无主张者乎?
名山大川,神祇庙貌,可谓无乎?
世间邪精魍魉,小小鬼神,犹尚恪然信其是有,何独至于佛而疑之?
旷大劫来,难行苦行,成等正觉,为圣中至圣,人天法王
明极法身,充满沙界,而谓之无,可乎哉?
《大集经》云:「商主天子问:『佛在世之日,有所供养,世尊是受者,而施者获福。
世尊灭后,供养形像,谁为受者』?
佛言:『诸佛,如来法身也,若在世,若灭后,所有供养,其福无异』」。
《华严》亦云:「佛以法为身,清净如虚空」。
虽然诸佛而名其道,盖善权方便、接引之门耳,若必谓之无,则落空见外道,断见外道,自昧自弃,可悲也矣。
如云门大师云:「我当时若见,一捧打杀与狗子吃者」。
此大乘先觉之人解粘去缚、遣疑破执而已,岂初学者可躐等哉!
此可与智者道,不可与愚者语。
其教之兴也,恢弘之则有具神通之圣人,信向之则有大根器之贤哲,以至天地鬼神之灵,无不景慕,岂徒然哉?
大抵所尚必从其类,拟之必从其伦,般若正知,菩提真见,岂凡庸之人所能睥睨哉!
同安察云:「三贤尚未明斯旨,十圣那能达此宗」?
缘觉辟支、四果声闻尚不与其列,况其下者乎?
在圣则为大乘菩萨,在天则为帝释梵王,在人则为帝王公侯。
上根大器、功成名遂者,在僧俗中亦必宿有灵骨,负逸群超世之量者,方能透彻。
故古德云:「闻而不信,尚结佛种之因;
学而未成,犹益人天之福」。
惜乎愚者昧而不能学,慧者疑而不能至。
间有世智辩者,必为功名所诱,思日竞辰,焚膏继晷,皇皇汲汲然,涉猎六经子史,急目前之应对尚且不给,何暇分阴及此哉?
或有成名仕路者,功名汩其虑,富贵荡其心,反以此道为不急,罔然置而不问不觉。
光阴有限,老死忽至。
临危凑亟,虽悔奚追!
世有大道远理之如此也,而不窥其涯涘者,愧于古圣贤多矣,既不闻道,则必流浪生死,散入诸趣,而昧者甘心焉,是谁之过与?
嵩岳圭禅师云:「佛有三能、三不能。
佛能空一切相,成万法智,而不能即灭定业;
佛能知群有性,穷亿劫事,而不能化导无缘;
佛能度一切有情,而不能尽众生界。
是谓三能三不能也」。
今有心愤愤,口悱悱,闻佛似寇雠,见僧如蛇虺者,吾末如之何也已矣。
且佛尚不能化导无缘,吾如彼何哉?
议者皆谓梁武奉佛而亡国,盖不探佛理者,未足与议也。
国祚之短长,世数之治乱,吾不知其然矣。
尧舜大圣,而国止一身,其禅位者,以其子之不肖而后禅也。
其子之不肖,岂天罪之与?
自开辟至汉明帝以前,佛法未至于此,而国有遇难者何也?
唐张燕公所记梁朝四公者,能知天地鬼神变化之事,了如指掌,而昭明太子亦圣人之徒也。
且圣者以治国治天下为绪馀耳,岂无先觉之明,而慎择可行之事,以告武帝哉?
盖定业不可逃矣。
呜呼!
定业之不可作也,犹水火之不可入也,其报之来,若四时之无爽也。
如西土师子尊者,此土二祖大师,皆不免也。
又岂直师子、二祖哉?
释迦如来,尚且不免金锵马麦之报,况初学凡夫哉?
也者,改往修来矣。
且宿业既还已,则将来之善,岂舍我哉?
今夫为女形者,实劣于男矣,遽欲奉佛而可亟变为男子乎?
必将尽此报身,而愿力有待于来世乎?
武寿高九十,不为不多,以疾而卒,不至大恶。
但舍身之谬,以其先见祸兆,筮得《乾》卦「上九」之变,取其贵而无位、高而无民,以此自卑,欲图弭灾召福者。
梁武自谬尔,于佛何有哉?
梁武小乘根器,专信有为之果,兹其所以不遇达磨之大法也。
过信泥迹、执中无权者,亦其定业使之然乎?
但圣人创法,本为天下后世,岂为一人设也。
孔子曰「仁者寿」,而力称回之为仁,而回且夭矣,岂孔子之言无验与?
盖非为一人而言也。
梁武之奉佛,其类回之为仁乎?
侯景兵至,而集沙门念《摩诃般若波罗蜜》者,过信泥迹,而不能宜适变也。
亦犹后汉向诩,张角作乱,诩上便宜,颇多讥刺左右,不欲国家兴兵,但遣将于河上,北向读《孝经》,贼则当自消灭。
又如《后汉·盖勋传》:中平元年北地、羌胡与边章等寇乱陇右,扶风宋枭为守,患多寇叛,谓勋曰:「凉州寡于学术,故屡多反暴,今欲多写《孝经》,令家家习之,庶或使人知义」。
此亦用之者不善也,岂《孝经》之罪与!
抑又安知武帝前定之业祸不止此,由作善以损之,故能使若是之寿也?
尝以社稷存亡久近问于志公,公自指其咽示之,盖谶侯景也。
公临灭时武帝又复询诘前事,志公曰:「贫僧塔坏,陛下社稷随坏」。
公灭后,奉敕造塔已毕,武帝忽思曰:「木塔其能久乎」?
遂命撤去,改创以石塔,贵图不朽,以应其记。
拆塔才毕,侯景兵已入矣。
至人岂不前知
安世高、帛法祖之徒,故来毕前世之对,不远千里,自投死地者,以其定业不可逃也。
如晋郭璞,亦自知其不免,况识破虚幻、视死如归者乎?
岂有明知宿有所负,而欲使之避拒茍免哉!
欧阳永叔《跋万回神迹记碑》曰:「世传道士老子云:佛以神怪祸福,恐动世人,俾皆信向,故僧尼得享丰饶。
而吾老子高谈清净,遂使我曹寂寞」。
此虽鄙语,有足采也。
永叔之是其也,亦小有才,而未达通方之大道者与,不揣其本之如此也。
神怪祸福之事,何世无之,但儒者之言,文而略耳。
又况真学佛者,岂以温饱为哉,本以求无上菩提,出世间之大法耳。
道士是亦弃俗人也,若以出家求道,则不以寂寞为怨;
若以图脯啜为心,则不求出离,不念因果,世间万途,何所不可哉?
或为胥徒,或习医卜,百工技艺,屠沽负贩,皆可为也,弃此取彼孰禦焉。
唐太宗方四岁时,已有神人见之曰:「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必能济世安民」。
及其未冠也,果然建大功业,亦可谓大有为之君矣。
欧阳修但一书生耳,其《唐书》也,以私意臆说,妄行褒贬,比太宗为中才庸主,而后世从而和之,无敢议其非者。
呜呼!
学者随世高下,而欧阳修独得专美于前,诚可叹也。
作史者固当「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
而修之编史也,唐之公卿好道者甚多,其与禅衲游、有机缘事迹者,举皆削之。
及其致仕也,以「六一居士」而自称,何也?
以「居士」自称,则知有佛矣;
知有而排之,则是好名而欺心耳,岂为端人正士乎?
今之恣排佛以沽名者亦多矣,如唐柳子厚移书韩退之不须力排二教,而退之集无答子厚书者,岂非韩公知其言之当而默从之,故不复与之辩论也?
近世王逢原作补书。
鄙哉逢原,但一孤寒庸生耳,何区区阐提之甚也?
退之岂不能作一书,而待后人补也?
其不知量也如此!
汉唐以来,王公侯奉佛者,不可胜计也,岂害其为贤圣哉。
余尝谓欧阳修曰:「道先王之言,而作嚚讼匹夫之见。
今匿人之善,偏求其短,以攻刺之者,嚚讼匹夫也。
公论天下后世之事者,可如是乎」?
甚哉,欧阳修之自蔽也!
而欲蔽于人,又欲蔽天下后世,幸其私臆之流言,终必止于智者。
虽见笑于通方博古之士,而未免诱惑于躁进狂生耳。
如斯人也,使之侍君,则佞其君绝佛种性,断佛慧命
与之为友,则导其友戕贼真性,奔竞虚名。
终身不过为一聪明凡夫矣,其如后世恶道何?
乎,将谓世间更不别有至道妙理,止乎如此缘饰些小文章而已,岂非庄生所谓河伯自多于水,而不知复有海乎?
若也使其得志,则使后世之人永不得闻旷劫难逢之教,超然出世之法,岂不哀哉!
岐人天之正路,瞎人天之正眼,昧因果之真教,浇定慧之淳风,无甚于也。
余尝观欧阳修之书尺,谍谍以忧煎老病自悲,虽居富贵之地,戚戚然若无容者。
观其所由,皆真情也,其不通理性之明验与。
由是念之,大哉真如圆顿之道,岂僻隘浅丈夫之境界哉!
六道轮回,三途果报,由自心造,实无别缘。
谓彼三途六道自然而然者,何自蔽之甚也。
一失人身,悔将何及。
三界万法,非有无因而妄招果;
茍不顾因果,则是自欺其心;
自欺其心,则无所不至矣。
近世伊川程颢谓「佛家所谓出世者,除是不在世界上行,为出世也」。
士大夫不知渊源而论佛者,类如此也。
殊不知色、受、想、行、识,世间法也;
戒、定、慧、解脱、解脱知见,出世间法也。
学佛先觉之人,能成就通达出世间法者,谓之出世也。
稍类吾儒之及第者,谓之登龙折桂也,岂其真乘龙而握哉?
佛祖应世,本为群生,亦犹吾教圣人吉凶与民同患,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岂以不在世界上行为是乎?
超然自利而忘世者,岂大乘圣人之意哉?
然虽如是,伤今不及见古也,可为太息。
古之出世如青铜钱,万选万中,截琼枝寸寸是玉,析栴檀片片皆香。
今则鱼目混珠,薰莸共囿,羊质虎皮者多矣,遂致玉石俱焚
古人三二十年,无顷刻间杂用身心,念念相应,如鸡伏卵。
寻师访友,心心相契,印印相證。
琢磨淘汰,净尽无疑。
晦迹韬光,陆沈于众。
道香果熟,诸圣推出,为人天师,一言半句,耀古腾今,万里同风,千车合辙。
今则习口耳之学,裨贩如来,披师子皮,作野干行,时似悟,对境还迷。
守如尘俗之匹夫,略无愧耻,公行贿赂,密用请托,劫掠常住,交结权势,佛法凋丧,大率缘此,得不为尔寒心乎?
余尝爱本朝王文康公著《大同论》,谓儒、道、释之教,沿浅至深,犹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诚确论也。
余辄是而详之。
余谓:群生失真迷性,弃本逐末者,病也;
三教之语以驱其惑者,药也。
儒者治外,而佛者治内;
儒者该博,而佛者简易。
儒者使之求为君子者,治皮肤之疾也;
道书使之日损、损之又损者,治血脉之疾也;
释氏直指本根、不存枝叶者,治骨髓之疾也。
其无信根者,膏肓之疾,不可救者也。
儒者言性,而佛见性;
儒者劳心,而佛者安心;
儒者贪著,而佛者解脱;
儒者喧哗,而佛者纯静;
儒者尚势,而佛者忘怀;
儒者争权,而佛者随缘;
儒者有为,而佛者无为;
儒者分别,而佛者平等;
儒者好恶,而佛者圆融;
儒者望重,而佛者念轻;
儒者求名,而佛者求道;
儒者散乱,而佛者观照;
儒者治外,而佛者治内;
儒者该博,而佛者简易;
儒者进求,而佛者休歇。
不言儒者之无功也,亦静躁之不同矣。
老子曰:「常无欲,以观其妙」。
犹是佛家金锁之难也,同安察云「无心犹隔一重关」,况著意以观妙乎?
老子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
佛则虽见可欲,心亦不乱,故曰利、衰、毁、誉、称、讥、苦、乐八法之风,不动如来,犹四风之吹须弥也。
老子曰「弱其」,佛则立大愿力。
老以玄牝为天地之根;
佛则曰「若人欲识佛境界,当净其意虚空,外无一法而建立」。
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老以抱一专气、知止不殆、不为而成、绝圣弃智,此则正是《圆觉》作、止、任、灭之四病也。
老曰「去彼取此」,释则圆同太虚,无缺无馀,良由取舍,所以不如。
老曰「吾有大患,为吾有身」;
文殊师利则以身为如来种,肇法师解云:「凡夫沈沦诸趣,为烦恼所蔽,进无寂灭之欢,退有生死之畏,故能发迹尘劳,标心无上,植根生死,而敷正觉之华。
盖幸得此身,而当勇猛精进,以成办道果。
高原陆地,不生莲华,卑湿淤泥,乃生此花。
是故烦恼泥中,乃有众生起佛法耳」。
老曰「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
释则曰「离色求观非正见,离声求听是邪闻」。
老曰「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
释则曰「随流认得性,无喜亦无忧」。
老曰「智慧出,有大伪」;
佛则无碍净慧,皆从禅定生,以大智慧到彼岸。
老曰「我独若昏,我独闷闷」;
《楞严》则以明极为如来,三祖则曰「洞然明白」,大智则曰「灵光洞耀,迥脱根尘」。
老曰「道为物也,唯恍唯惚。
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释则务见谛明了,自肯自重。
老曰「道法自然」;
楞伽则曰「前圣所知,转相传授」。
老曰「物壮则老,是谓非道」;
佛则一念普观无量劫,无去无来亦无住。
以谓道无古今,岂有壮老?
人之幼身亦老也,岂谓少者是道,老者非道乎?
老则坚欲去兵,佛则以一切法皆是佛法。
老曰「道之出言,淡乎其无味」;
佛则云「信吾言者,犹如食蜜,中边皆甜」。
老曰「上士闻道,勤而行之;
中士闻道,若存若亡;
下士闻道,大笑之」;
若据宗门,中则勤而行之,正是下士,为他以上士之士,两易其语。
老曰「塞其穴,闭其门」;
释则属造作以为者败,执者失,又成落空。
老欲去智愚民,复结绳而用之;
佛则以波罗蜜,变众生业识为方便,换名不换体也。
不谓老子无道也,亦浅奥之不同耳。
虽然,三教之书,各以其道善世砺俗,犹鼎足之不可缺一也。
若依孔子行事,为名教君子;
老子行事,为清虚善人,不失人天可也。
若曰尽灭诸累,纯其净本然之道,则吾不敢闻命矣。
余尝喻之:读儒书者,则若趋炎附灶而速富贵;
读佛书者,则若食苦咽涩而致神仙,其初如此,其效彼。
富贵者未死已前,温饱而已,较之神仙,孰为优劣哉?
儒者但知孔孟之道而排佛者,舜犬之谓也。
舜家有犬,尧过其门而吠之。
是犬也,非谓舜之善而尧之不善也,以其所常见者舜,而未常见者尧也。
《吴书》云:吴主孙权尚书令阚泽曰:「孔丘、老子得与佛比对否」?
阚泽曰:「若将孔、老二家比校佛法,远之远矣。
所以然者,孔、老设教,法天制用,不敢违天;
诸佛说教,诸天奉行,不敢违佛。
以此言之,实非比对明矣」。
吴主大悦。
或曰:佛经不当誇示诵习之人必获功德。
盖不知诸佛如来,以自得自證诚实之语,推己之验,以及人也,岂虚言哉?
诸经皆云以无量珍宝布施,不及持经句偈之功者,盖以珍宝住相布施,止是生人天中福报而已;
若能持念,说修行,或于诸佛之道一言见谛,则心通神会,见谢疑亡,了物我于一如,彻古今于当念,则道成正道,觉齐佛觉矣,孰盛于此哉?
儒岂不曰「为其事而无其功者,髡未尝睹也」。
或曰「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
《语》不云乎「学也,禄在其中矣」;
《易》曰「积善之家,必有馀庆」;
《书》曰「作善降祥」。
此亦必然之理也。
岂吾圣人妄以禄与庆祥誇示于人乎?
或曰:诵经以献鬼神者,彼将安用?
余曰:子固未闻财施犹轻,法施最重。
古人盖有远行,临别不求珍宝,而乞一言以为惠者。
晏子一言之讽,而齐侯省刑;
景公一言之善,而荧惑退舍。
吾圣人之门弟子,或问孝,或问仁,或问政,或问友,或问事君,或问为邦,有得一言长善救失,而终身为君子者矣。
此止终身治世之语耳,比之如来大慈法施,诚谛之语,感通八部龙天,震动十方世界,或向一言之下心地开明,一念之间性天朗彻,高超三界,颖脱六尘,清凉身心,剪拂业累,契真达本,入圣超凡,得意生身,自然无碍,随缘作主,遇缘即宗,先得菩提,次行济度,世间之法,复有过此者乎?
一切鬼神,各欲解脱其趣,其于如来称性实谈,欣戴护持也宜矣。
又况佛为无上法王,金口所说,圣教灵文,一诵之则为法轮转地。
夜叉唱空,报四天王,天王闻已,如是展转,乃至梵天,通幽通明,龙神悦怿。
犹若纶言诞布,诏令横流,寰宇之间,孰不钦奉?
又况佛为四生慈父,其子,奚忍不从?
诵经之功,其旨如此。
教中云:若能七日七夜心不散乱者,随其所作,定有感应。
若形留神往,外寂中摇,则寻行数墨而已,何异春禽昼啼,秋虫夜鸣,虽百万遍,果何益哉!
余谓耿恭拜井而出泉,鲁阳挥戈而驻日,诚之所感,只在须臾,七日之期,尚为差远。
十千之鱼,得闻佛号,而为十千天子;
五百之蝠,因乐法音,而为五百圣贤。
蟒因忏而生天,龙闻说法而悟道。
古人岂欺我哉!
三藏教乘者,权教也,实际理地者,唯此一事实也。
唯佛世尊是究竟法,而一切法者,为众生设也。
今不藉权教,启迪初机,而遽欲臻实际理地者,不亦见弹而思鸮炙乎?
此善惠大士所谓「渡河须用筏,到岸不须船」也,其不然乎!
佛法化度世间,青天白日,而迷者不信,是犹盲人不见日月也,岂日月之咎哉!
但随机演说,方便多门未易究耳。
学者人习射,久久方中。
柏大士云:「存却败,放逸全乖,急亦不成,缓亦不得,但知不休,必不虚弃」。
白乐天宽禅师:「无无證,何异凡夫」?
师曰:「凡夫无明,二乘执著,离此二病,是曰真修。
真修者不得勤,不得忘,勤则近执著,忘则落无明,此为心要耳」。
此真初学入道之法门也。
或谓佛教有施食真言,能变少为多,七粒变十方之语,岂有是理?
余曰:「不然。
子岂不闻勾践一器之醪,而众军皆醉;
栾巴一噀之酒,而蜀川为雨?
心灵所至,而无感不通,况托诸佛广大愿力,廓其善心,变少为多,何疑之有?
妙哉,佛之知见广大深远,具六神通。
唯其具宿命通,则一念超入于多劫;
唯其具天眼通,则一瞬遍周于沙界。
且如阿那律小果声闻尔,唯具天眼一通,尚能大千世界,如掌中,况佛具真天眼乎?
舍利弗亦小果声闻尔,于弟子中但称智慧第一,尚能人根器,至八千大劫,况佛具正遍知乎?
唯其知见广大深远,则说法亦广大深远矣,又岂凡夫思虑之所能及哉!
试以小喻大。
是人也,有大明者,有极愚鲁者。
明者,于上古兴亡治乱之迹,六经子史之论,事皆能知。
至于海外之国,虽不及到,及可观书以知之。
极愚鲁者,诚不知也,又安可以彼知者为诞也?
一自佛法入此之后,间有圣人出现,流通辅翼。
试摭众人耳目之所闻见者论之。
如观音菩萨示现于唐文宗朝,泗洲大圣出现于唐高宗朝。
婺州义乌傅大士齐建武四年乙丑五月八日生时,有天竺僧嵩头陀来谓曰:「我昔与汝毗婆尸佛所同发誓愿,今兜率天宫衣钵见在,何日当还」。
命大士临水观形,见有圆光宝盖。
大士曰:「度生为急,何思彼乐乎」?
行道之时,常见释迦金粟、定光三如来,放光袭其体。
虢州阌乡万回法云公者,生于唐贞观六年五月五日
有兄万年,久征辽左
相去万里,母程氏思其信音。
早晨告母而往,至暮持书而还。
丰干禅师,居常骑虎出入,寒山、拾得为之执侍。
明州奉化布袋和尚,坐亡于岳林寺,而复现于他州。
宋太始初志公禅师,乃金城宋氏之子。
数日不食无饥容,语多灵应
晋石勒时佛图澄,掌中照映千里。
镇州善化临终之时,摇铃腾空而去。
五台邓隐峰,遇官兵吴元济交战,飞锡乘空而过,两军遂解。
嵩岳戒法元圭禅师仰山释迦,有罗汉来参,并受二王戒法破灶堕之类,皆能證果鬼神。
达磨大师一百五十馀岁,灭于后魏孝文帝太和十九年,葬于熊耳山
后三岁,魏宋奉使西域,遇于葱岭,携一革履,归西而去。
孝庄闻奏,启坟观之,果只一履存焉。
文珠师利灭度后,四百年犹在人间。
天台南岳,罗汉所居,应供人天,屡显圣迹。
汀州南安岩主,灵异颇多。
潭州华林善觉禅师武宁新兴严阳尊者,俱以虎为侍从
道宣律师持律精严,感毗沙门天王之子为护戒神,借得天上佛牙,今在人间。
徽宗皇帝初登极时,因取观之,舍利隔水晶匣,落雨点。
故《太平盛典》有御制颂云:「大士释迦文,虚空等一尘。
有求皆感应,无刹不分身。
玉莹千轮,金刚百炼新。
我今敬礼,普愿济群伦」。
皇帝知余好佛,而尝为余亲言其事。
前所摭诸菩萨圣人,皆学佛者也。
余所谓若使佛有纤毫妄心,则安能摄伏于具神通圣人也?
释有如弥天道安、东林慧远、生、融睿,陈慧荣、隋法显梁法云、智文之徒,皆日记数万言,讲则天华坠席,顽石点头,亦岂常人哉。
李长者、龙居士,非圣人之徒欤?
孙思邈写《华严经》,又请僧诵《法华经》。
吕洞宾参禅设供。
彼神仙也,岂肯妄为无益之事乎?
况兹凡夫,敢恣毁斥?
但佛之言,表事表理,有实有,或半或满,设渐设顿,各有攸当,茍非具大信根,未能无惑。
亦犹吾儒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而《春秋》石言于晋,神降于莘
《易》曰:「见豕负涂,载鬼一车」。
此非神怪而何?
孟子不言利,而曰「善教得民财」,于宋受兼金,此非利而何?
盖圣人之言,从权适变,有反常而合道者,又安可以前后异同之言议圣人也?
诸同志者,幸于佛祖之言详披谛信,真积力久,自当證之,方验不诬。
天下人非之,而吾欲正之,正孟子所谓「一薛居州,独宋王何」。
余岂有他哉,但欲以公灭私,使一切人以难得之身,知有无上菩提,各识自家宝藏,狂情自歇,而胜净明心,不从人得也,吾何畏彼哉!
晋惠帝时,王浮伪作《化胡经》,盖不知佛生于周昭王二十四年,灭于穆王五十二年,历恭、懿、孝、夷、厉、宣、幽、平、桓、庄、僖、惠、襄、顷、匡、定一十六王,灭后二百四十二年,至定王三年方生老子
过流沙时,佛法遐被五天竺及诸邻国,著闻天下,已三百馀年矣,何待老子化胡哉?
吕夏卿序《八师经》曰:「小人不知刑狱之畏,而畏地狱之碜。
虽生得以欺于世,死亦不免于地下矣。
今有人焉,奸雄气焰足以涂炭于人,而反不敢为者,以有地狱报应不可逃也。
若使天下之人,事无大小,以有因果之故,比不敢自欺其心,善护众生之念,各无侵凌争夺之风,则岂不刑措而为极治之世乎?
谓佛无益于天下者,吾不信矣」。
谅哉!
人天路上,以福为先,生死海中,修道是急。
今有欲快乐人天而不植福,出离生死而不明道,是犹鸟无翼而欲飞,木无根而欲茂,奚可得哉?
古今受五福者非善报而何?
六极者非恶报而何?
此皆过去所,而于今受报,宁不信哉!
或云「天堂是妄造,地狱非真说」者,何愚如此!
佛言六道,而人、天、鬼、畜,灼然可知。
四者既已明矣,唯罗、地狱二道,但非凡夫肉眼可见耳,岂虚也哉?
只如神怪之事,何世无之,亦涉史传之载录,岂无耳目之闻见?
虽愚者亦知其有矣。
人多信于此而疑于彼者,是犹终日数十而不知「二五」也,可谓贤乎?
曾有同僚谓余曰:「佛之戒人不食肉味,不亦迂乎?
试与公详论之。
鸡之司晨,狸之捕鼠,牛之力田,马之代步,犬之司禦,不杀可也;
猪羊鹅鸭水族之类,本只供庖厨之物,茍为不杀,则繁植为害,将安用哉」?
余曰:不然。
子未知佛理者也,吾当为子言其涯略。
章明较著,善恶报应,唯佛以真天眼,宿命通,故能知之。
今恶道不休,三涂长沸,良有以也。
一切众生,递相吞啖,昔相负而冥相偿,岂不然乎?
且有大身众生,鲸、鳌、师、象、巴蛇、鲲鹏之类是也;
细身众生,蚊蚋、蟭螟、蝼蚁、蚤虱之类是也。
品类巨细虽殊,具一性也。
人虽最灵,亦只别为一类耳。
傥不能积善明德,识心见道,瞀瞀然以嗜欲为务,成就种种恶业习气,于倏尔三二十年之间,则与彼何异哉?
迦楼罗王展翅阔三百三十六万里,阿修罗王身长八万四千由旬,以彼观之,则此又不直毫末耳。
安可以谋画之差大,心识之最灵,欺他类之渺小不灵,是恣行杀戮哉?
只如世间牢狱,唯治有罪之人,其无事者,自不与焉。
智者终不曰建立郡县,设官置局,不可闲冷,却须作一两段事,往彼相共闹热也。
今虽众生无尽,恶道茫茫,若无冤对,即自解脱,复何疑哉?
若有专切修行,决欲疾得阿耨菩提者,更食众生血肉,无有是处。
唯富贵之人、宰制邦邑者,又须通一线道。
陆亘大夫南泉云:「弟子食肉则是?
不食则是」?
南泉曰:「食是大夫禄,不食是大夫福」。
宋文帝求那跋摩曰:「孤愧身徇国事,虽欲斋戒不杀,安可得也」?
跋摩曰:「帝王与匹夫所当异。
王者,但正其出言发令,使人神悦和;
人神悦和,则风雨顺时;
风雨顺时,则万物遂其所生也。
以此持斋,斋亦至矣;
以此不杀,德亦大矣。
何必辍半日之餐,全一禽之乎」?
抚几称之曰:「俗迷远理,僧滞近教,若公之言,真所谓天下之达道,可以论天人之际矣」。
由是论之,王公侯有大恩德,陶铸天下者,则可矣;
士庶之家春秋祭祀,用之以时者,尚可忏悔。
圆颅方服者,承佛戒律,受人信施,而反例尘俗,饮酒食肉,非特取侮于人,而速戾于天;
亦袈裟下失人身者,是为最苦,忍不念哉?
吾儒则不断杀生,不戒酒肉,于齑则但言「慢藏诲盗」而已,于淫则但言「未见好德好色」而已,安能使人不犯哉?
佛为之教,则彰善瘅恶,深切著明,显果报,地狱,极峻至严,而险诐强暴者尚不悛心,况无以警之乎?
然五戒但律身之粗迹,修行之初步,若升高必自下,若陟遐必自迩,求道證圣之人,亦未始不由此而入也。
至于亡思虑,泯善恶,融真妄,一圣凡,单传密印之道,又非可以纸墨形容而口舌辩也。
文章盖世,止是虚名;
势望惊天,但增业习。
若比以定慧之,治本有之神明,为过量人超出三界,则孰多于此哉!
士农工商,各分其业;
富寿夭,自出前定。
佛法虽亡,于我何益?
佛法虽存,于我何损?
功名财禄,本系乎,非由谤佛而得;
荣贵则达,亦在乎时,非由斥佛而致。
一时之间,操不善心,妄为口祸,非唯无益,当后患何?
智者慎之,狂者纵之,六道、报应、胜劣所以分也。
余非佞也,偕诸有者,背尘合,同底于道,不亦尽善尽美乎?
或有阐提之性根于心者,必不取于是,余无恤焉(《护法论》,日本大正新大藏经第五十二卷。)
烬:原无,据右引补。
骊山伤古赋 唐 · 郤昂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六十一
天生蒸民。而树之君。
夫为国者。当建宗社。
广敷声教。尊其威灵。
俨其容貌。其惠也远浃。
其仁也普淖。言静而可以底绥。
言动而无所屈挠。令四海惟精惟一。
俾万人是则是效。安有临伐木而弃其斧。
将涉水而投其棹。童子犹知其不可。
况天下之龙豹。初虎视八荒。
鲸吞六国。攻必取。
战必克。所往而枭其渠帅。
所敌而断其衔勒。起剪之功逞。
苏张之诈塞。招星纪之南。
伐天街之北。赏尉缭以为忠谠。
诛文信以为残贼。将大宝而康宁。
谓神仙之可得。一何壮哉。
及其浮江沉璧。登山纪石。
茅濛为却粒之符。遣徐市为求真之客。
殚人力为驰道。铸兵刃为金狄。
方欲肆其暴露。方欲穷其辙迹。
郁兴闾左之徭。大起阿房之役。
亦所以坑其儒士。亦所以燎其经籍。
祖龙而非寤。逢巨鱼而必射。
不知望夷之兆。未睹沙邱之厄。
又何谬欤。天降图箓。
言剿其辜。恶贯以盈。
祸胎必膴。载鲍之气俄彻。
梦神之应聿徂。意靡察于太子
尚劳师以备胡。人且悯于蒙将。
我独怜此扶苏。废至尊之丕烈。
任奸邪之逆谋。将欲称始帝而历万代。
卒宗灭而身屠。王禄尽矣。
谁定其危。天之所坏。
人不能支。既同信于望夷。
安肯从于李斯。生且替其遗命。
死徒华其葬为。呜呼。
骊山之隧。其庸几年。
上周五里。下锢三泉
罄珠玑之布濩。尽金石之雕镌。
匠人劳而不偿。反生埋于鬼埏。
狐兔穴而尘积。牧竖焚而火连。
嗟拔山之壮气。成拱木之寒烟。
享祀辍矣。畴相恤焉。
百二之襟带莫守。数仞之邱坟巍然。
何德之衰。绝伯翳之馀业。
何力之竞。为刘炎之著鞭。
枝叶将落。本必先颠。
苕折巢覆。胡能卵全。
是知不有废也。后王安得而处旃。
慈竺院记淳祐元年正月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七、《竹坡类稿》卷二
嘉熙三年某月某日,歙尼祖證状于郡曰:「祖證俗家灵山之前,里中旧祠僧伽大士,有水旱疾疫必祷,祷必应。
今颓毁久矣,过者太息。
祖證不揆,不谋于众,不丐于人,自输家财,因其遗址以崇成梵宇,凡费钱五百万三千而后成。
与徒众晨香夕灯,上祝圣人寿,下俾乡人复有所皈依。
顾昔焉榛莽,今焉道场,于吾佛法固善,而名额不得上赐,如国王法何!
创而求之实难,惟因其废于彼,而取以名于此,则亦条例之所许也。
城南太平兴国寺中有废院曰慈竺,祖證愿徙以榜之,惟慈悲幸听」。
郡嘉其意,为上之部,部上之省,至四年月下,黑白众瞻仰观嘉,叹未曾有。
予友人汪翔甫述其颠末,来以记请。
證,翔甫之诸姑也。
自乾竺经法入中国,其徒备著天堂地狱之状,广张因果罪福之说,以为人死为鬼,鬼复为人,随善恶报,还复无穷。
若善男子,善女人,悉当如是观。
故其诱人甚速,入人甚深。
无智愚时趋之,妇人女子亦信向焉。
然流弊有二,彼其朝辞房闼,暮宿禅寂,割父母深爱,绝男女大欲,离弃骨肉,瓦食坏衣,以自屏于山巅水涯、足迹罕到之境,而人道灭矣。
复有曲眉丰颊,命薄志违,不得已发勇猛心,为式叉摩那幸之,胥训胥效,龙蛇污杂,而礼法阙矣。
證则不然,幼则即茹蔬诵经,萧然有物外意。
尝往师能仁寺尼如通,旋返其家,静居一室,日以焚诵为事。
或问之曰:「出家儿当如是耶」?
證曰:「此吾教七众中所谓优婆夷道林师所谓在家菩萨,而金色女所谓名出家者,不必在阿兰若处也」。
已而户外之屦常满,僧俗混处非便,始别营室庐以居之。
而必于其族党密迩之地,庶恩相爱,义相接,无异于在家时也。
證虽以度人为事,然不轻受,往往择其家世之良,气质之美,与其有以自给,无求于外者,乃与之进。
惧不尔,则外诱内务,将不能相与以守吾教矣。
此岂灭人道、阙礼法者所可同日语哉?
向使其不具室罗末尼之相,而从事于君臣父子兄弟夫妇之常,则柔则懿范、妇德母仪当必有可观者。
士大夫平日于亲故交际,缪相敬爱,一旦利害相及,名位相轧,反眼若不相识,而弯弓下石者有之。
苟可以求富贵利达,不背公死党,则左右诡随,虽行不顾言,坏名败义,弗恤也。
闻證之风,宁不少愧?
韩吏部谢自然深致其告戒感伤之意,至咏华山女颇独假借,得非以雾阁云窗,追攀不可,其持守甚严,有以自拔于流俗者欤!
彼有證之一,犹见取于吏部吏部而遇證,当如何其称予也?
予故因翔甫之请,极陈其事,以警世之为尼者,且以警吾党之士,而亦以自警云。
淳祐元年正月日,朝散大夫、新知全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吕某记。
权尚书礼部侍郎郑刚中妻石氏可特封令人制 宋 · 张嵲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六、《紫微集》卷二○、《永乐大典》卷二九七二
敕:朕笃报本之诚,既承神于肸蚃;
广敷锡之义,遂浸福于黎元。
顾吾侍从腹心之臣,实有室家左右之助,可无褒宠,以逮其私?
具官某妻某氏,秉德幽閒,凝姿婉娈。
既笄而承父母,能尽于女工;
执馈以事尊章,遂成于妇顺。
其锡赞书之茂,俾增称谓之隆。
象服是宜,方膺于来宠;
君子偕老,无怠于相成。
可。
风偃草赋(以上之化人乃如是焉为韵) 中唐 · 罗立言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九十二
人之化兮。
从政之所向。
草之偃兮。
随风之所仰。
大小覃及。
道均广敷
高下必加。
义存乎溥畅。
将咸被于荣悴。
非有阻于遐旷。
感之化靡。
自符于顺柔。
动而悦随。
岂因乎用壮。
如云起于龙召。
若臣和于君唱。
岂萧条众芳之间。
翱翔激水之上而已。
美其抗威有制。
应物无私。
播生成于万族。
顺炎凉于四时。
弥冈坂以尽仆。
历原隰而无遗。
飕飗其音。
时自南而自北。
扶疏其状。
随左之而右之。
汎兰丛而影分丹颖。
转蕙圃而光摇碧滋。
有感而施。
不独芃芃其
触类皆长。
宁遗楚楚者茨。
则知草之偃风。
威之所藉。
人之理上。
政之所化。
不然。
则何以喻德君子。
比训小人。
佐天地之化育。
助雷雨于陶钧。
当槁叶辞条。
我则激凄清于霜夕。
及晴川解冻。
我则散煦妪其阳春。
岂直落馀花于黄菊
翻碎浪于青蘋
至哉凝韵松桂。
传香兰茝。
不行而疾。
合帝德之无方。
不厉而威。
若神功之有宰。
兹君令所以为此。
圣人于焉嘉乃。
观其匪疾匪徐。
或吹或嘘。
俾夫曲者必直。
勾者必舒。
庭叶晚飞。
坠丹梧于飒尔。
池荷夜转。
泻珠露以连如。
是则草非风不靡。
人非化不被。
故取鉴者用于斯。
观政者必于是。
况王者致理。
与物化迁。
敬授人时。
乃何风不顺。
式孚惠泽。
则何草不元。
既殊拔木之日。
斯鄙偃禾之年。
赋风行之义。
可以知其教焉。
公主禳灾疏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一、《宋景文集拾遗》卷二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七六
竺圣流辰,神华介祐。
顾惟孺婉,颇厚慈怜。
虽姆媬之谨承,加椒闱之勤复。
属兹歊蕴,尤慎保颐。
已诏宝坊,恭陈法席。
金言遍释,花祴旅臻。
冀惠命之广敷,续寿祥之绵炽。
仰惟灵昭,垂亮精衷。
非韩下 其十四 非韩第二十七 北宋 · 释契嵩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八
韩子潮州,其女拿从之商南层峰驿,遂死。
其后移葬,韩子铭其圹,恨其路死,遂至骂佛,因曰:「愈之少为秋官,言佛夷鬼,其法乱治。
梁武事之,卒有侯景之败。
可一扫刮绝去,不宜烂漫」。
夫华夏有佛,古今贤愚虽匹夫匹妇莫不皆知佛鬼,知其法不教人为凶恶以乱政治,而韩子独以为鬼乱治。
韩女自毙,何关乎佛?
韩子情泥私其女,至乃戾古今天下之人,亵酷乎不测之圣人,诬毁其法尤甚。
《列子》谓:「西方之人有圣者焉,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化,荡荡乎民无能名焉」。
此谓三王、五帝、三皇之言圣者也。
宋文帝谓其群臣何尚之等曰:「佛制五戒十善,若使天下皆遵此化,朕则垂致太平」。
韩子丛蔽而固不省此言也。
又其作诗送澄观而名之,词意忽慢,如规诲俗子小生。
然澄观者似是乎清凉国师观公,谓诗词有云:「皆言澄观僧徒,公才吏用当今无」。
又云:「借问经营本何人,道之澄观名籍籍」。
或云别自一澄观者。
夫僧儒于其教,名以道德,道德尊,故有天子而不名高僧
唐之太宗以公称玄奘是也。
传曰:「盛德之士不名」。
太宗岂用此法耶?
然《春秋》书名,善之之意也。
既赠之诗,特名呼而规刺之,岂其宜乎?
清凉国师,已不当然;
果在观公,益不可也。
观法师者,自唐之代宗延礼问道,至乎文宗,乃为其七朝者之师。
其道德尊妙,学识该通内外,寿百有馀岁。
当其盛化之时,料韩氏方后生小官,岂敢以此诗赠之?
是必韩子观公道望尊大,当佛教之徒冠首,假之为诗,示其轻慢,卑抑佛法之意气,而惑学者趋尚之志耳,真赠者也。
韩子虽漫然不顾道理可否,横斥于佛,殊不知并其君与其本朝祖宗而辱之也。
礼不敢齿君辂马,蹴其刍有罚,见君之几杖则起,过君之车乘即下,尊敬其君故也。
韩子乃特慢忽其君之师,天子尝所礼貌之者,其于礼义何若也?
德宗皇帝诞圣节,赐辇,延之内殿谈法,广敷新经。
时默湛海印,朗然大觉,诫于群臣曰:「朕之师,言雅而简,词典而富,扇真风于第一义天,能以圣法清凉朕心」。
仍以「清凉」赐为国师之号
然法师道德位貌若此尊严,可侮而失礼君师之德义乎!
不唯无礼其君师与朝廷,抑又发乎后生小子轻薄之心。
吾知而今而后,天下不遵礼义、忽慢道德之士,其轻薄之风自韩子始也。
太平兴国寺开先殿开启太祖皇帝忌辰道场功德疏右语至和二年九月八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二、《欧阳文忠公集》卷八四
伏以受命造邦,耀无穷之丕烈;
以时荐福,资妙用于能仁。
爰及讳辰,式遵彝宪
即神居之宝殿,延法侣于祇园。
仰冀觉慈,广敷胜利。
威灵如在,冥助于真游;
运祚克昌,永隆于卜世。